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反思与超越

当今，高等教育发展已经从外延式发展进入到内涵式发展阶段，以质图存和特色发展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重要议题。提高高等教育质量既是一个实践问题，又是一个理论问题。它不仅关涉到高等教育外部因素，而且涉及到高等教育内部因素，更涉及到文化深层次问题，因而亟待进行深入研究，理清头绪。本文就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六个基本问题进行思考，以期有所启发。

一、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研究：文献综述

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人们讨论最多的问题，正是人们知道得最少的问题。本议题不幸被言中。高等教育质量文化是近一段时期高等教育质量建设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词汇，那么其研究进展如何呢？究竟对我们的实践有何启发呢？

通过CNKI文献检索，从1990到目前为止，以“质量文化”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共检索到文献245篇。通过分析，我们发现：关于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勃兴于21世纪初期。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研究的初始阶段（1990-2000年）；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深入阶段（2001年-现在）。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研究的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涵义

高等教育质量文化是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研究的逻辑起点。这里主要涉及到：什么是质量文化？什么是高等教育质量文化？

1.质量文化。王耀辉、崔爱丽比较早地提出了质量与质量文化的内涵。质量就是反映实体满足明确或隐含需要能力的特性的总和。“所谓质量文化就是企业和社会长期的生产经营中自然形成的涉及质量空间的意识、规范、法律观念、以及风俗习惯和传统惯例等‘软件’的总和。它不仅直接呈现为产品质量、服务质量、管理和关注质量，而且还延伸表现为消费质量、生活质量和环境质量，集中体现为民族素质的高低。”在世界范围内，质量文化的定义，较为有说服力的是欧洲大学联合会所给出的定义：“质量文化是一种致力于永久性提高质量的机构文化，具有两个特有的元素：一个是文化（或心理）元素，即关于质量的共享的价值观、信仰和期望；另一个是机构或管理元素，即提高质量和协调机构工作人员努力而制定的质量管理程序。”有不少学者都认为，质量和质量文化源于企业，是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2.高等教育质量文化。关于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含义没有太大的争议，国内主要代表性观点是何茂勋在2004年所下的定义：“高校质量文化，是指高等学校在长期教育教学过程中，自觉形成的涉及质量空间的价值观念、规章制度、道德规范、环境意识及传统、习惯等‘软件’的总和。”后来的研究大多是在此基础之上的沿用与延伸。董立平、孙维胜对大学质量文化的本质特征与结构进行了剖析，认为大学质量文化理论主要是从企业质量文化中借鉴过来的，其实质就是企业质量文化在高等教育系统的应用。

（二）高等教育质量文化的国际经验

在一定意义上，高等教育质量文化是一个舶来品。那么，国际经验是什么样的呢？从期刊发表的文章来看，高等教育质量文化建设的国际经验主要集中于发达国家，地区以美洲和欧洲为主，美洲主要以美国为代表，欧洲主要以英国为代表。

美国的经验主要是内部问责制和制度与文化共生机制。徐丹提出，制度与文化的共生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教育质量保障之道。伯克利大学之所以有如此卓越的成就就在于有一套质量保障体系：院校认证、专业认证、项目评价、教师评价，以及学术评议会的机制与功能，并且形成了追求全面卓越的质量文化。袁潇、徐辉提出，内部问责制是美国公立高等院校问责制的重要转向。主要问责内容有：课程与教学、学术与科研、教师与学生、学校组织机构的质量；实施途径包括内部审查、内部审计和自愿问责。

范怡红、黄洁介绍了西班牙第斯托大学的内部教学质量管理，简称第斯托模式。该模式的目的在于使学生成为学习的主导者，并完成个人、社会、道德、学术和职业五个方面的全面发展。宋鸿雁介绍了欧洲高等教育质量文化检查的情况，认为欧洲大学联合会在2009-2012年进行的高校“质量文化检查”是2002-2006年“质量文化项目”的延伸与深化，是欧洲大学联合会建立高校内部质量文化建设体系活动的延展，其目的是为了推进质量文化建设。王保星介绍了英国新世纪十年教育质量保障的新进展：质量文化与学生参与。英国大学教育质量保障的新理念是：质量文化，主要体现在院校层面的质量文化、个体层面的质量文化、质量文化建设的“苏格兰模式”。英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的新手段是学生参与。英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的新路径是质量自治。